程禕亓

梧桐半死清霜后,头白鸳鸯失伴飞

《珊瑚奥斯汀》

私设无差*瘫倒,没评论我会die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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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浩翔,奥斯汀和满天星,怎么相配?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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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躲在被窝里给远在重洋彼岸的严浩翔发消息,昏暗环境手机的面容识别认不出我,弹出灰色密码键盘,闭上眼睛回想那串严浩翔拉着我的手一起设下的字符串,半晌艰涩敲下。

     “YM1612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屏幕亮起,壁纸是跟他的唯一合照,照片里我眼尾带着绯红,和客厅水晶花瓶里那一束热烈盛放的Darcey Bussell一般颜色。

   

        包裹寄到家里那天,是木箱装着牛皮纸,花萼下方一拃的位置用细麻绳打个蝴蝶结。传说中娇贵的人间妄想,此刻正在手心里静静安躺,沉甸甸的好大一捧。盒子里带着一张卡片,他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“马嘉祺,生日快乐”,倒也不算太难看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天深夜接到跨国来电,严浩翔用熟悉的低沉磁性嗓音隔着听筒郑重其事,把卡片上的内容一字一顿重复讲给我听,语尾上挑撩人心弦,最后问礼物喜不喜欢。分些目光给桌子上将开未开的Darcey Bussell,它们被市价八毛钱一株的满天星拥簇,妍艳高贵半分不减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严浩翔,你说二十九美刀一枝的奥斯汀玫瑰,沦落到跟八毛钱一株的满天星为伍,你作何感想?”他那么聪明,如何听不出这话里有话,奥斯汀玫瑰高贵如此,与野草花一类在一起,就像上流社会的他,跟我之间有了些不该有的关系。

        严浩翔,你听见了吗,满天星永远配不上奥斯汀。  

        对面传来长久的沉默,久到在我打算挂断的时候他才开口,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沙哑:“奥斯汀当然可以开在满天星中间,因为它们本就是一体。” 

        “它和满天星都一样,在国宴厅和破旧阁楼,都开的热烈。” 

        那是我和严浩翔故事的结尾,就像开场一样没头没脑。

  

        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认识严浩翔的了,不过最开始因为隔着中国和加拿大十二小时的时差,只会偶尔在他回国时见面,交往寡淡如白水。直到那年刚毕业不久,我靠家里资助,从回国清点资产的严浩翔手里买了现在的这座小公寓,是个二手房,以前曾有过许多租客在此停留,我喜欢从痕迹里寻找别人的故事。 

        公寓顶层有个小阁楼,是前一个租客装潢的,木质复古风格极有情调。打扫阁楼的时候从沙发下找到一瓶芦丹氏的林之妩媚,还有一支口红,底下写着170#珊瑚奥斯汀。 

        致电那位复古情调的租客,她告诉我任我处置,于是这两个物件就留在了妆镜台上,随着阁楼落锁被封在岁月里落灰。

  

    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和严浩翔的感情在这几个月里莫名其妙升温,处在暧昧期,然而举动逾矩的时候一定会是我先闪躲,红了耳根瞪他。有些界限,我不想打破。

  严浩翔来看我,参观改造过的公寓,晃着那把锁,用眼神示意要打开。有些年代的木质楼梯发出咯吱声响,他一眼看见妆镜台上突兀的两个物什,指尖拨开上面的灰尘,露出原本颜色。

  “这么好的地方锁上干嘛,不做点什么多可惜。”未等心头警铃大作,已经被他压在妆镜台前,背抵冰冷镜面,分寸距离间感受彼此呼吸,头顶传来他轻笑,接着那瓶香水被拿起,离着一尺远喷在我身上,雪松气味慢慢弥散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埋首在我颈窝,声音沉闷,告诉我说,他要走了,回加拿大,继承家产,过他该过的上流生活。 

        是啊,这个国家,这个地方,都不属于他,而他,不属于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是奥斯汀,我是满天星,就像教堂的白鸽和田野的乌鸦擦肩而过,什么也留不下。

  

        我仰起头来,去看天窗里透过来的光,和光中飞舞的尘埃,午后明媚倾洒下来,照着他半边脸上都有了彩虹颜色。

  “严浩翔,”我说,“还会再见面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偏过头去,留一个完美侧脸给我,贵气与生俱来,从一开始就想到了的,他跟我,没有结果。 

        拔开口红盖,将珊瑚红细致涂在他唇上,指腹推开成一抹绯色,强撑着扬起恶劣笑意,仿佛报复成功的幼稚快感。严浩翔眸子里带着阴沉,飞快凑近我眼尾,将还没成膜的红色印在皮肤上,曼丽懒倦,避重就轻答非所问:“拍张合照吧,我们好像还没有过什么共同的纪念。”  

        快门声定格与他的最后记忆,在八月某一个夏日燥热午后,昏暗狭小房间里,只有他的唇和我的眼尾泛着令人心动的红。

        严浩翔把那支口红带走了,留下那瓶香水,他在上飞机前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形容词堆砌的描绘,总而言之讲的是我和雪松很相配。 

        可是他不知道,那一瓶香水,最后也会变成檀木味道,古朴典雅,遗失在流年里。


        飞机的轰鸣声带走了那个九月,他远渡重洋回归了自己的伊甸园,我没有去送行,怔愣地捏着手里直飞加拿大的机票良久,把它收进抽屉里,同那瓶林之妩媚一起。严浩翔向前走了九百九十九步,而胆小鬼马嘉祺,却后退了一千步。

        严浩翔喜欢在加拿大华灯初上的时候打跨国电话来,讲无数句情话,直到支撑不住睡着。每次按下挂断我都在想,如果没有那样天壤之别的差距,如果能一直保持畅通就好了,至少不会这么遗憾,还能有梦可做。 

  “等我,马嘉祺,等我回去。”他说。

  他再也没有回来,我知道他回不来了。因为他唯一的牵挂,最后选择了懦弱。

  

        那一束Darcey Bussell开到最艳丽的时候被我请人做成了干花放在床头,喷上那瓶林之妩媚,一泵足以留香一周还多。促狭公寓里住到第十年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了严浩翔当时说的话,满天星在破旧阁楼,也可以开的热烈。

        像满天星一样的马嘉祺在生活底层角落,也可以活的灿烂,做那一枝奥斯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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